以下是现场速记。

 

火山引擎副总裁 张鑫

 

张鑫：非常感谢范总的邀请，也非常荣幸能够和这么多朋友从天南海北来到伊宁，一起寓教于乐。相信很多朋友跟我一样，都有一个切身的体会，就是春节之后出差一下子变得非常频繁。表面上看，我们是在补之前的债，去做很多“报复性出差”，但本质上也说明当前数字化的热潮愈演愈烈，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需求也更加迫切。如果我们去看一个非常经典的曲线，就是管理学大师马利克提出的三条曲线：任何企业首先要有一个基础的业务发展曲线，代表着当前的产品和业务水平，但对大多数企业，如果不是全部企业的话，这条曲线最终会趋于平稳，甚至会走向衰落。另一条曲线就是企业的第二增长曲线，通过创新不断激发新的产品和业务类型，往往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想象力和更多的市场天花板，早期可能也会带来更多的挑战和不确定性。第一曲线和第二曲线的包络就是理想状态下一个企业最佳的业务发展曲线。

 

举个字节跳动自身的例子，最早产品矩阵甚至还不是今日头条，而是很多搞笑的APP，就像内涵段子“皮皮虾”等等，后来抓住了移动互联网浪潮，基于个性化推荐产生今日头条这样的内容分发产品。再到后来，我们又基于4G网络的到来推出基于短视频抖音这样的产品。通过不断创造新的增长曲线，让我们整个业务不断前进。2020年，整个字节集团的年收入达到2236亿元人民币，2021年，这个收入又变成580亿美金，折合下来差不多也是4000亿元左右，去年整个集团净利润是1718亿元，也是整个行业头部的水平。

 

我们并没有停止寻找新的增长曲线的步伐，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抖音电商，这是2020年6月推出的，但一年以后到2021年的“6.18”单日GMV突破400亿元，2021年上半年相比2021年下半年，GMV增速达到588%，去年电商GMV达到1.7万亿。因此从切身的经历来看，我们认为第一曲线和第二曲线交叉区域是充满不确定的风险决策区，但其中唯一一个确定因素就是进行数字化变革和转型。数字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利用云的技术作为重要底座和加速器。

 

当然，光有云还不够，企业上云等于拥有了信息的高速公路，但如果上层业务架构不改变。之前我一直喜欢一个比喻，好像是在高速公路跑牛车跑马车，整个业务还是发展不起来。怎么实现上层业务的变革?我们提炼下来叫做云上增长的三要素：敏捷迭代、数据驱动和体验创新，分别从温度、速度和精度帮助我们实现业务增长。

 

敏捷迭代就是云原生这样的技术，可以让我们的业务和产品创新更加便捷，为企业业务的灵活性和可靠性负责。

 

数据驱动就是把数据价值充分挖掘出来，让数据变活，从而进行更加精准、更加高效的科学决策和运营，为企业决策的精度负责。

 

体验创新就是通过采用丰富的内容和更加潮趣的交互形态，传递给用户有温度的产品和服务，从而更好地提升企业和用户之间的粘性。

 

大家可能将信将疑，我们看一看三要素支持字节自身业务发展的历程。

 

首先是体验创新。在座的很多人都是抖音或者头条的用户，可以感受到通过短视频的滤镜和模板这些互动技术，能够给用户带来非常潮趣的产品体验。正是基于用户体验的极致优化，整个字节旗下APP日活跃用户数达到10亿的级别，背后依托于音视频技术、推荐算法技术才能实现产品体验的创新。

 

其次是敏捷迭代。通过全栈采用云原生技术，可以为业务高速实现产品功能的推陈出现。每天的日变更数可以超过2万次，并且可以通过全量容器化方法管理整个集团数百万台服务器的规模。

 

最后是数据驱动。大家可能觉得这个概念讲得很多了，但数据驱动在字节内部用到每个非常精细的环节。各位都是技术专家，可以看到这是一个统计分布图，但到底是什么的统计分布?抖音里最经典的一个动作就是上下划，其实就是每次用户上下划采集的丰富数据沉淀，我们会记录划动的时间和按压的速度，记录用户的情绪以及是不是喜欢这个视频，输入到我们的推荐算法，决定下一条推送什么内容。

 

数据驱动也可以用于产品设计和决策，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产品今日头条和抖音，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为什么叫抖音不叫抖腿?其实最早真不叫抖音，叫做Awesoome.Me，怎么给产品起名呢?字节是基于数据驱动，采用AB测试科学实验的方法，同一个类似的APP会有不同的选项，包括不同的名称和设计细节，然后把这些APP生成实验对照组，就像生化实验一样放到应用市场，看一看哪个选项可以带来更多的用户下载、用户激活和活跃用户，所以可以应用在方方面面。

 

刚才讲到支持字节跳动自身业务发展的三大要素，火山引擎就是字节跳动旗下的企业服务板块。我们的使命和宗旨就是把刚才提到的三大要素和背后方方面面的能力从底层的云基础服务到中间的技术引擎，再到上层围绕敏捷迭代数据驱动和体验升级的一系列智能应用开放出来，跟更多的行业一起共创，推动行业的数字化转型。

 

前面刘总是从业务的视角讲述零售行业如何做数字化转型，吴总是从IT和技术视角讲述对数字化转型的看法，在我们看来，业务和技术是相互折腾、相互成长的过程。字节并不是一开始就有一堆研发，建立一个大而全的平台体系，而是随着业务发展不断倒推对技术对产品的需求，从而对应到技术点去做相应的技术创新。

 

大家对抖音都比较熟悉，做好抖音的核心有三个维度：内容生产端帮助创作者降低内容生产的门槛，内容消费端帮助用户解决内容分发生产力的问题，因为今天都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如何给用户提供更加个性化、更加针对化的产品体验，作为平台如何能够给内容生产和消费提供更好的增长支持和运营保障。围绕这些维度，我们又进一步拆解，产品上需要做哪些功能创新才能实现刚才所说的业务侧的需求。

 

为了降低内容生产门槛，我们要推出短视频这样的技术形态，帮助用户方便地配置背景音乐，使用同款模板，包括在用户体验方面可以通过这种滤镜和全屏高清帮助大家建立一种更加沉浸式的体验。

 

针对每个具体的产品需求和功能特点，从而倒逼我们的研发团队再去做对应的技术创新。由于要拍同款和滤镜特效，催生一系列的AI交互和AIGC对应的能力，需要通过个性化的推荐帮助用户解决内容分发的问题，从而打造一个推荐系统工程。我希望强调一个观点，业务和技术永远是相互折腾、相互前进的过程。

 

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围绕刚才的三大要素和大家分享一些案例、观点和认知。

 

在我们的视角来看，敏捷迭代分为两个维度：基础设施的敏捷、业务迭代的敏捷。字节实现基础设施敏捷很重要的一个点就是采用多云，并且全面拥抱云原生。到今天，字节云原生达到了相当的深度和广度。我们可以看到图中这些数字，数百万台服务器，上千万的容器数量，包括超过2亿次峰值的请求，都是通过云原生的方式承载。深度的维度也是围绕支持海量服务的调度，包括实现大规模资源使用率的提升，都有进行很多深度技术创新。字节第一天开始就是采用多云架构，一开始的业务就是长在公有云上面，国内和国外主要的公有云都是我们的基础设施提供方，同时也采用自建数据中心+边端结合的方式混合的架构。

 

今天我们是达到这样的深度和广度，但也并非一下子建成全栈云原生的技术体系。回到刚才的观点，其实对基础架构也是伴随业务发展一步一步演化而来的，甚至不同的业务发展阶段，我们技术追求的目标是不同的。这里回顾字节自身技术架构发展的历程：2017年前，公司最主要的任务是推出一个爆款应用，好比今日头条，业务上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敏捷，这样一个目标也传递到IT侧。为了实现敏捷的IT架构目标，我们当时在基础架构侧做的最重要的几个选择：第一就是基础架构采用公有云、多云帮助我们快速提升算力的供给，第二就是打造自身的应用敏捷发布的平台TCE，能够保证代码可以快速上线。到了2018年，我们的目标变了，今日头条已经成功的基础上，我们开始拓展抖音这样的新业务，所以业务上更多想的是如何把A业务成功的能力快速复用到B业务，所以对IT提出的要求就是系统化的能力。伴随着这样的业务目标，IT或者技术架构侧主要的工作就是系统性地建设一系列PaaS平台，并且开始开启基于Service Match微服务体系的搭建。到了2019年发生一个非常重要的里程碑，就是抖音活跃用户突破1亿，这样的大规模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新的矛盾，就是如何保证规模的同时还能够保证效率，不是成本随着规模的增加不断飙升。在此阶段，技术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协调效率和规模的矛盾。我们做了一系列专项，通过离线和在线混合部署提升资源利用率，包括把有状态的服务，就是推荐广告搜索开始云原生化进行混布。到了2020年，一个新的矛盾点出现，就是如何保证用户体验产品性能的同时进一步控制成本，技术所做的事情就是通过一系列边缘计算、Serverless、软件和硬件一体的优化，保证性能的同时能够进一步控制成本。到了2021年，所有技术体系都演化得比较成熟，我们就开始像张一鸣说的打造产品那样打造公司，我们也像打造产品一样打造基础架构的一系列技术，所以2021年追求提升技术架构本身的产品化、体验和性能。

 

有了敏捷业务迭代，如何打造行业操作系统?大家都对操作系统很熟悉，其实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操作系统屏蔽底层异构和复杂的各种硬件资源，支持上层应用的快速创新和迭代。行业操作系统其实也是起到类似的作用，好比通用的操作系统，具备资源管理、数据管理、应用管理、交互管理、安全管理几个核心能力，只不过是在云化场景下发生。资源管理需要通过容器化、云原生的方式实现多云和异构资源调度，应用管理需要提供数据管理、智能管理和进程管理能力，很像标准操作系统，同时也要面向特定的工作流，可以实现自动化工作流的编排、工作流的创建，通过并行高效的方式实现领域工作流的自动化执行。

 

大家以前都用Windows操作系统，非常简单，跟所有用户的交互发生在一个窗口。今天大家用云需要用很多复杂的技术，需要各种行业应用、工具和算法，我们也希望在交互层面，行业操作系统可以提供统一的，就像Window一样的操作界面简化工作。我们把这个操作界面叫做WorkSpace，本质上会把我们从事端对端业务生产、研发需要的一系列资源，包括代码、模型、数据、底层的资源配置、镜像和租户都打包成一个统一的工作空间，可以在不同团队进行分享。同一个团队拿到工作空间打开以后可以通过可视化的方法访问、复用、完成研发任务需要的代码模型、数据和资源配置等等。

 

结合字节过去十年数据方面的实践和踩坑经验，我们也有提出以数据消费为中心的数据飞轮理念。这个理念的核心就是数据和业务就像两个齿轮，二者会相互促进、相互加速，通过数据消费可以推动数据生产，同时通过数据消费可以让业务决策变得更加高效和实时。不知道大家是否记得2021年抖音和春晚合作的抢红包活动?手气好的朋友可能当时能够抢到红包，我们都有印象，这个红包并不是一次性发放的，而是整个春晚的过程中分为很多不同的时段。基于实时的数据驱动和数据消费，我们可以根据当下DAU的情况精准预测下一个发红包的时段要发多少红包的预算，从而让获客和运营变得更加高效。当然，数据飞轮的背后需要一系列的技术和工具作为支持，图中也有很多火山引擎能够开放的对应的数据能力。

 

大家可能听数据驱动的概念比较多，再举两个例子，如何把数据驱动应用于方方面面。

 

基于数据驱动的精细化新用户获取：大家一直都在说如今已经到了互联网流量红利见顶的阶段，其实我们看很多调研报告也会发现，智能手机的增长量已经是非常平缓，但同时新的APP的增长量远高于新的手机增长量，所以我们面临着存量的竞争格局。越来越多的商家在争夺有限的用户使用屏幕时间，所以我们需要更加高效的做法获取新的用户。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广告投放，也是最直接的办法。所有人都在做，为什么字节能够做得更好更高效?答案就是数据驱动。

 

投给谁?我们基于数据可以实现非常精准的用户定向，包括对用户的分层，到底是追求潮文化的Z世代年轻用户还是新一线城市的生活享乐者?或者大中型城市的财富追求者?或者有了一定社会地位的资深中产?有了这样的用户定向就可以找到最高净值的用户群体。同时在做广告投放的时候，可以通过机器和算法去做自动化程序和创意的生成，PK掉今天效果广告中的不确定性。因为今天的效果广告平台是基于算法的，需要优化平台自身的收益，只会曝光那些认为效果好、转化高的广告素材，所以本质上通过机器算法可以自动化生成大量广告创意和素材，通过量PK整个广告系统的不确定性。我们所有的素材投放出去以后，基于数据驱动做好归因分析，包括前面提到的AB测试、AB实验，让数据帮助我们选出最合适的投放策略，每一轮能够比竞争对手高出10%的投放效果，十轮下面可以提供超过259%的投放效率。

 

除了通过数据驱动获得新客的场景，我们更系统地看一看，应用到零售行业的话可以发生怎样的火花。通过数据驱动，我们可以帮助企业寻找增量的业务场景，实现第二增长曲线。增量和增长可以拆分为不同的维度，包括渠道的增长、产品的增长、用户的增长、品类的增长。

 

如何通过数据驱动打造多个维度的增长?我们提出一个方法论叫做SCOOPE。S是指Supply Chain，柔性供应链是任何企业的护城河。C就是Content，通过好的内容种草拉动转化，今天的内容形成转化、形成种草还有很多可以提升的空间，比如通过优质的短视频内容往直播间引流形成转化。两个O是指线上和线下，线上可以实现获取一体，发挥传统货架电商的优势，也可以结合抖音电商这样的兴趣电商渠道，线下可以深入关注下沉市场，也要充分回归生活场景。P就是Production，整个内容的生产。E就是Experience，提供浸润的感官。

 

我们基于SCOOPE数据驱动方法论的理念能够给消费企业提供3+1的消费云，帮助企业降本增效。提效就是抖电经营，抖音电商给很多零售企业提供增量渠道的场景，不少企业应用下来以后觉得效果不好，其实本质原因就是整个电商链路中有很多效率还有待提升。抖电经营提效云就会通过一系列人群洞察、内容洞察，包括整个策略设计帮助我们提供电商运营的过程。

 

最后一点就是体验创新，可以分为两种人群：对外的消费者和用户，对企业内部的员工。刚才讲到以抖音为例，抖音是利用一系列技术手段，推荐、短视频和内容，抖音背后也涵盖七个提升用户体验的理念：首先是短，如果让大家去做长视频，哪怕是几分钟的MV对大家来说门槛都非常高，通过短的方式极大地降低了生产的门槛。视频化信息的传递，视频比图文更具有权威性，传递的信息也更加丰富。2019年知乎也有做过一个例子，同样的文章，我们从图文翻译成短视频以后浏览量就是原来的2倍。相信大家对音乐都有体验，如果一个视频刚看没有什么感觉，加上音乐以后立刻就有情绪在里面了。全屏也很直接，给大家提供更加沉浸式的体验。有创意的人毕竟是少数，通过模板让大家可以拍同款，更多的人产生创造力和生产。滤镜也很重要，传统视频对信息传递更加丰富，但更多的还是视频单向传递给观看者，通过滤镜的话可以用鼻子和脑袋去玩，其实就是让人和视频建立双向互动。最后就是推荐算法，这是我们的核武器，本质上就是解决内容信息爆炸的时代如何让更优质的内容找到对应的人。

 

刚才讲的是对外，对内的话49%的受访企业都认为没有办法安全办公，字节跳动内部有一套完整的异地办公、混合办公的解决方案，支持内部超过数十万员工的异地访问，也有解决云网端包括身份、网络、终端的统一管理和认证的一系列问题。我们把现在提到的很多能力通过火山平台对外进行输出，包括传统的机器视觉、自然语言以及今天正在如火如荼发生的AIGC自动化内容生成。如今的AIGC可以生成代码、生成特效、生成图片，甚至可以生成蛋白质结构和新的材料等等。

 

前面讲了很多应用，再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们的体验。如今随着大模型时代的到来，包括AIGC，我们不光需要好的产品创意，好的算法模型，好的API，同时也还需要新的、面向大模型时代的基础设施。图中列的很多数据大家应该都非常熟悉，每增加1个参数就会增加20个字节，所以像ChatGPT3这种千亿规模的大模型需要上千级别的显存和GPU完成大模型的训练，过程中也会带来很多新的技术挑战。结合过去字节跳动在大模型AIGC的积累，火山引擎对外开放面向通用大模型时代新的基础设施，就是机器学习平台。无论是在训练层面还是在推理层面，可以帮助我们实现降本增效。通过我们跟企业的合作，基于加速框架可以把训练效率提升3.5倍以上，成本降低在70%以内。

 

希望我们在以大模型为代表的互联网时代有更多的交流，一起探索从数字化到数智化的变革。